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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吧。”
“王小姐，我跟你讲，我们施老师啊，是在英国读的大学，是这个……叫什么来着？”史老板回身看了一眼，视线尽头是有些尴尬，还带着几分局促不安的施源。
“再见，再见……”
对于普通人来讲，上海的房价就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高峰，哪怕是本地人，如果没有棚改助力，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弟弟呢，怎么说都不肯回乡下，想起要帮冯大年支付的房租，生活费，家里还有一对没啥劳动能力的父母，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刚要顺着楼梯往下跑的史老板顿住身形，回过头，苦着脸说道：“晓琴，你听我解释，那天的事……真不怨我。”
“那这事儿……就奇怪了……莫非是……孙琦的锅？”
“改天在谈，合同的事改天再谈。”
“没错。”冯茜茜当然知道。
道理很简单，建老年活动中心的事，他把冯晓琴卖了。
就这么发了一会儿呆，她忽然回过头去，看着驾驶者的侧脸说道：“姐夫，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史老板一看她这么难说话，俩人又在楼梯口，来来回回都是客人，还有几个是日料店的常客，为自己的形象着想，赶紧把人拉到旁边走廊：“那你说，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冯茜茜心说你怎么想的啊，没见他凶神恶煞的眼神吗？得亏这是上海，要是放到文明程度稍差一点的城市，就这种人，就这点事，他敢下车跟你干仗的。
“你说的事我知道。”
“这事儿……顾老师不知道啊？”
“哎，我怎么听说顾磊的姐姐就是默里盖尔奎因的那个顾清俞，你说……他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啊？”
哒，哒，哒，哒……
这时王小姐身后穿粉红色外套的女人提了提肩上的包，用仰慕的眼神看着儿子的英语老师：“圣安德鲁斯？名校啊。”
“多少？”
“谁是你的琴琴，我就问你，帮还是不帮？”冯晓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史老板想了想，与其让冯晓琴天天来他的地盘闹，不如答应下来，这也算是破财消灾了。
“我听说啊，兰森玻璃的周总投入了默里盖尔奎因的怀抱，顾经理的小组这两个月白忙了。”
冯晓琴把史志伟堵在楼梯口：“你什么时候建老年活动室那是你的事，我就问你，怎么补偿我？”
“我问过了，银行贷款要审查贷款方的资质，我标准不够。”
史老板穿着花褂子，手托爱马仕男士钱包，留着左鬓有一个“Z”字花纹的寸头，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
这时前面车子开动，宝马X1也经辅路驶离高架桥。
顾磊不是让她带着冯大年滚吗？滚？可以，但是在那之前，怎么也要给他扒层皮下来，让顾家伤筋动骨一番。
史志伟听明白了。
“当然不是，那天吧，我想表达的意思是，老年活动室一定会建的，但要等望星阁顺利开业，赚了钱才有资金投入工程啊，你看这装修，花了我一百多万呢，再加上先期给付物业公司的租金，我手里没钱了呀，缓缓，等我缓缓啊，晓琴。”
最会偷奸耍滑的史老板看着眼前穿牛仔裤，白旅游鞋，烫过的头发也不打理，就往脑后一扎，看起来又精明又豁得出去的女人，眨了眨眼睛：“补偿？你到我的闲云阁，免费洗一年脚，怎么样？”
“对。”
这份算计，这份歹毒。
两天后。
“就这事儿啊，成，成，包在我身上。”
冯晓琴看着嘻嘻哈哈说着吉利话的史老板，目光微斜。
“你说。”
爱蒙证券总部。
哎，他喜欢。
伏天已过，傍晚的风多了一丝凉意。
圣安德鲁斯大学？
施源定睛一看，发现来人很眼熟，可不就是他名义上的弟媳，冯晓琴嘛。
史志伟听展翔讲过，顾磊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进了爱蒙证券，工资还不低。
“史志伟，行，你跑，今天你要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冯晓琴就把你的望星阁一把火烧了，你看我做不做得出来。”
“史志伟，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史志伟这不是信口开河嘛，说什么做生意讲究一个诚信，别的生意人或许这样，但是在史老板这里，做生意讲究一个蒙人，而且还是撒谎不打草稿，行骗不改颜色那种。
“借我点钱。”
“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
冯茜茜问道：“为什么？”
“医生收红包，会计做假账，律师变成生意人，老师开补习班……单纯是他们品德不好吗？老话讲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当一个社会丧失纠错机制，就像行驶在年久失修的铁轨上的火车，早晚有一天会酿成惨剧，而普通人，只要想过得好一些，唯一的选择就是随波逐流，将错就错。”
一辆黑色路虎揽胜想要加塞，被林跃堵了回去，搞得驾驶位挂着金链子，肥头大耳的东北佬满脸不爽。
“王小姐，我请的英语老师怎么样？”
屁的圣安德鲁斯大学。
这语气，还有脸上的冷厉色，无不说明她很愤怒，八成是来找事的。
“哦对，圣安德……圣安德鲁斯大学。”
“你说呢？”林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伴着清脆的脚步声，她们看向由公司前台走过来的女人——孙琦。
“就是就是。”
她的右手边站着一个梳朝天辫的小女孩儿，朝天辫根部是大红色的头绳，搭配一双大而灵动的眼睛，看着十分可爱。
“你家有房子啊，可以办抵押贷款。”
“唉。”
“哎，这才对嘛。”史老板很开心，正准备邀请施源共进晚餐谈谈签合同的事，这时走廊尽头窜出一道人影，当看清来人的脸，他慌了，赶紧躲到施源背后，并在耳边小声说道：“别说我在这里。”
冯茜茜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将夜的天空下是看不到尽头的车水马龙和高楼耸立，真的是……他乡容纳不下灵魂，家乡安置不了肉身。
“姐夫，你小心点，跟这种人怄气不值得。”
眼见冯晓琴识破他的行藏，史志伟嘱咐施源一句拔腿就跑，这些天来冯晓琴找了他很多次，可他一直躲着不见。
“那为什么有这些低利率项目，私营企业还是很难筹措资金？以致那些中小企业主不得不去借一分五两分，甚至更高的私人贷款呢？”
史志伟冲她竖起大拇指：“厉害啊，我的琴琴。”
施源多少还是懂一点法律的：“据我所知，教孩子英语是需要资质和相应文凭的，我们这么做好吗？”
“姐夫，这样做……不好吧？”
冯晓琴这是要拿起法律的武器来主张权力，顾磊不是挣了钱不给她花吗？那她就去借高利贷，反正是用来买房子，算是改善生活条件，属于用在家庭上，那这笔负债就成了夫妻共同债务，等于逼着顾磊拿钱填窟窿，如果填不上呢，还有顾士宏的养老金，而顾士宏的背后还有一个能轻松拿出千万资产的顾清俞，当父亲/姐姐的，总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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