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人物考卷二十三 (1/2)

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四书人物考最新章节！

    明武进薛应旂仲常采辑

    传二十

    郑

    子产

    公孙侨字子产，子国之子。郑简公元年，郑人欲媚于晋，使子国、子耳侵蔡，获蔡公子燮。郑人皆喜。子产曰：小国无文德而有武功，祸莫天焉。楚人来讨，能勿从乎？从之，晋师必至。晋、楚伐郑，自今，郑国不四五年，弗得宁矣。子国怒之，曰：尔何知？国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将为戮矣。三年，盗杀子驷、子国、子耳。子西闻七盗不儆而出，尸而追盗，盗入于北宫，乃归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丧。子产闻盗为门者，庀群司，闭府库，慎闭藏，完守备，成列而后出，兵车十七乘，尸而攻盗于北宫。子??帅国人助之，杀尉止、子师仆，盗众尽死。侯晋奔晋，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齐奔宋。

    子孔当国，为载书，以位序听政，辟大夫诸司门。子不顺，将诛之，子产止之，请焚书。子孔不可，曰：为书以定国，众怒而焚之，是众为政也，国不亦难乎？子产曰：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也。不如焚书以安众。子得所欲，众亦得安，不亦可乎？专欲无成，犯众兴祸，子必从之。乃焚书于仓门之外，众而后定。十二年，子产始为卿。

    十五年，晋人来征朝，子产辞而却之。及范宣子为政，诸侯之币重，郑人患之。公如晋。子产寓书于子西，以告宣子曰：子为晋国，四邻诸侯，不闻令德，而闻重币，侨也惑之。侨闻君子长国家者，非无贿之患，而无令名之难。夫诸侯之贿聚于公室，则诸侯贰；诸侯贰则晋国坏；晋国贰，则子之家坏，何没没也，将焉用贿？夫令名，德之舆也。德，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坏，无亦是务乎？有德则乐，乐则能久。夫恕思以明德，则令名载而行之，是以远至迩安。母宁使人谓子，子实生我，而谓子浚我以生乎？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宣子说，乃轻币。

    十八年，子展伐陈，有功，使子产献捷于晋，戎服将事。晋人问陈之罪，对曰：昔虞阏父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赖其利器用也，与其神明之后也，庸以元女太姬配胡公，而封诸陈，以备三恪。则我周之自出，至于今是赖。桓公之乱，蔡人欲立其出，我先君庄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杀之，我又与蔡人奉戴厉公，至于庄、宣，皆我之自立。夏氏之乱，成公播荡，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陈忘周之大德，蔑我大惠，弃我姻亲，介恃楚众，以冯陵我敝邑，不可亿逞。我是以有往年之告，未获成命，则有我东门之役，当陈隧。者，井堙木刊，敝邑大惧不竞，而耻大姬。天诱其衷，启敝邑心，陈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献功。晋人曰：何故侵小？对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列国一同，自是以衰。今大国多数圻矣，若无侵小，何以至焉？晋人曰：何故戎服？对曰：我先君武庄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复旧职，命我文公戎服辅王，以授楚捷，不敢废王命故也。士庄伯不能诘，复于赵文子。文子曰：其辞顺，犯顺不祥。乃受之。晋程郑卒，子产始知然明，问为政焉，对曰：视民三如子，见不仁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子产喜，以语子太叔曰：他曰吾见蔑之面而巳，今吾见其心矣。

    子太叔尝问政，子产曰：政如农功？曰：夜思之，思其始以成其终，朝夕而行之，行无越思，如农之有畔，其过鲜矣。

    简公以入陈之功享子展，赐之先路，三命之服，先八邑。赐子产次路，再命之服，先六邑。子产辞邑曰：白上以下，降杀以两，礼也。臣之位在四，且子展之功也，臣不敢及赏礼，请辞邑。公固与之，乃受三邑。公孙挥曰：子产其将知政矣！让不失礼。十九年，楚人及秦人侵郑。印革父与皇颉戍城麋，楚人囚之，以献于秦。郑人取货于印氏以请之。子太叔为令正，以为请。子产曰：不获受楚之功，而取货于郑，不可为国。秦不其然。若曰拜君之勤，郑国微君之惠，楚师其犹在敝邑之城下，其可。弗从。遂行。泰人不予，更币，从子产而后获之。二十年，许灵公如楚，请伐郑，楚人从之，遂伐郑。郑人将御之，子产曰：晋、楚将平，诸侯将和，楚王是故昧于一来，不如使逞而归，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衅于勇，啬于祸，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国家之利也，若何从之？子展说，不御寇。于是楚师入于南里，堕其城，涉于乐氏，门于师之梁，县门发，获九人焉，涉于泛士而归。二十一年，子产相公如楚。二十二年，秋，八月，蔡侯归自晋，入于郑。郑伯享之，不敬。子产曰：蔡侯其不免乎？曰：其过此也。君使子展往劳于东门之外而傲，吾曰犹将更之。今还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国，事大国，而惰傲以为巳心，将得死乎？若不免，必由其子。其为君也，淫而不父。侨闻之，如是者，恒有子祸。九月，子产相郑伯以如楚，舍不为坛。外仆言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适四国，未尝不为坛，自是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舍，无乃不可乎？子产曰：大适小则为坛，小适大苟舍焉而巳，焉用坛？侨闻之，大适小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过失，救其菑患，赏其德刑，教其不及，小国不困，怀服如归，是故作坛以昭其功，宣告后人，无怠于德。小适大有五恶：说其罪戾，请其不足，行其政事，共其职贡，从其时命。不然，则重其币帛，以贺其福而吊其凶，皆小国之祸也。焉用作坛，以昭其祸。所以告子孙，无昭祸焉，可也。二十三年冬，郑伯有使公孙黑如楚，辞曰：楚、郑方恶，而使余往，是杀余也。伯有曰：世行也。子晳曰：可往。难则巳，何世之有？伯有将强使之。子晳怒，将伐伯有氏。大夫和之，为之盟。裨谌曰：是盟也。其与几何？天祸郑久矣，其必使子产息之，乃犹可以定，不然将亡矣。

    二十四年春，十产相郑伯以如晋。叔向问郑国之政焉。子产曰：吾得见与否，在此岁也。驷良方争，未知所成。若有所成，吾得见，乃可知也。叔向曰：不既和矣乎？对曰：伯有侈而复，子晳，好在人上，莫能相下也。虽其和也，犹相积恶也。恶至无曰矣。六月，子产如陈莅盟。归复命，告大夫曰：陈，亡国也，不可与也。聚禾粟，缮城郭，恃此二者而不抚其民，其君弱植，公子侈，太子卑，大夫敖，政多门，以介于大国，能无亡乎？不过十年矣。郑伯有子晳之争，人谓子产就直助疆。子产曰：岂为我徒！国之祸难，谁知所敝？或主疆直，难乃不生。姑成吾所。乃敛伯有氏之死者而殡之，不及谋而遂行。子皮止之，众曰：人不我顺，何止焉？子皮曰：夫子礼于死者，况生者乎？遂自止之。子产入。于是公与其大夫及国人明伯有怒郑人之盟巳也，自墓门之渎入，因马师颉介于襄库，以伐旧北门，驷带率国人以伐之，皆召子产。子产曰：兄弟而及此，吾从天所与。伯有死于羊肆，子产禄之，枕之股而哭之，敛而殡诸伯有之臣在市侧者。既而葬诸斗城。子。驷氏欲攻子产，子皮怒曰：礼，国之干也。杀有礼，祸莫大焉。乃止。子皮既授子产政，有事伯石，子产赂之邑。子太叔曰：国皆其国也，奚独赂焉？子产曰：无欲实难。皆得其欲，以从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何爱于邑？邑将焉往？子太叔曰：若四国何？子产曰：非相违也，而相从也，四国何尤焉。郑书有之曰：安定国家，必大。焉先姑先安大，以待其所归。既，伯石惧而归邑，卒与之。伯有既死，使太史命伯石为卿，辞。太史，退则请命焉。复命之，又辞，如是三，乃受策，入拜。子产以是恶其为人也，使次巳位。子产为政，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庐井有伍，大夫之忠俭者从而与之；泰侈者因而毙之。丰卷将祭，请田焉，弗许，曰：唯君用鲜，众给而巳。丰卷怒，退而征役。子产奔晋，子皮止之，而逐丰卷。丰卷奔晋。子产请其田里，三年而复之，反其田里及其入焉。从政一年，舆人诵之曰：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畴而伍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及三年，又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二十五年六月，子产相公如晋。晋侯以鲁丧故，未之见也。子产使尽坏其馆之垣，而纳车马焉。士文伯让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修，寇盗充斥，无若诸侯之属辱在寡君者何？以是令吏人完客所馆，高其闬闳，厚其墙垣，以无忧客使。今吾子坏之，虽从者能戒，其若异客何？以敝邑之为盟主，缮完葺墙，以待宾客，若皆毁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匄请命。对曰：以敝邑褊小，介于大国，诛求无时，是以不敢宁居，悉索敝赋以来会时事。逢执事之不间，而未得见，又不获闻命，未知见时，不敢输币，亦不敢暴露。其输之，则君之府实也，非荐陈之不敢输也。其暴露之，则恐燥湿不时而朽蠹，以重敝邑之罪。侨闻文公之为盟主也，宫室卑庳，无观台榭，以崇大诸侯之馆，馆如公寝。库廏缮修，司空以时平易道路，圬人以时填馆。宫室诸侯宾至，甸设庭燎，仆人巡宫，车马有所，宾从有代，巾车脂辖，隶人牧国，各百官之属，各辰其物。公不留宾，而亦无废事。忧乐同之，事则巡之，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宾至如归，无宁菑患，不畏寇盗，而亦不患燥湿。今铜鞮之宫数里，而诸侯舍于隶人，门不容车，而不可逾越。盗贼公行，而天厉不戒，宾见无时，命不可知。若又勿坏，是无所藏币以重罪也。敢请执事，将何所命之？虽君之有鲁丧，亦敝邑之忧也。若获荐币，修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惮勤劳。文伯复命，赵文子曰：信我实不德，而以隶人之垣以赢诸侯，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谢不敏焉。晋侯见郑伯，有加礼，厚其宴好而归之。乃筑诸侯之馆。叔向曰：辞之不可巳也如是。夫子产有辞，诸侯赖之，若之何其释辞也。

    郑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然明谓子产曰：毁乡校如何？子产曰：何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吾闻忠善以损怨，未闻作威以防怨，岂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然明曰：蔑也，今而后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实不才，若果行此，其郑国实赖之，岂惟二三臣！

    子皮欲使尹何为邑，子产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爱之，不吾叛也。使夫往而学焉，夫亦愈知治矣。子产曰：不可。人之爱人也，求利之也。今吾子爱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子之爱人，伤之而巳，其谁敢求爱于子子。于郑国，栋也。栋折榱崩，侨将厌焉，敢不尽言！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学者掣焉，其为美锦不亦多乎？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猎，射御贯则能获禽，若未尝登车，射御则败绩，厌覆是惧，何暇思获？子皮曰：善哉！微子之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为郑国，我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后知不足。自今，请虽吾家，听子而行。子产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吾岂敢谓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谓危，亦以告也。子皮以为忠，故委政焉。子产是以能为郑国。

    二十六年，楚公子围来聘，且娶于公孙段氏，子产使馆于外。既聘，将以众逆，子产使子羽辞曰：以敝邑福小，不足以容从者，请??听命。令尹命太宰伯州犁对曰：君辱贶寡大夫，围，谓围将使丰氏抚有而室。围布几筵，告于庄、共之庙而来。若野赐之，是委君贶于草莽也，是寡大夫不得列于诸卿也。不宁唯是，又使圉蒙其先君，将不得为寡君老，其蔑以复矣。唯大夫图之。子羽曰：小国无罪，恃实其罪，将恃大国之安靖巳，而无乃包藏祸心以图之。小国失恃，而惩诸侯，使莫不憾者，距违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惧。不然，敝邑馆人之属也，其敢爱丰氏之祧？伍举知其有备也，请垂二而入。许之。徐吾犯之妹美，公孙楚聘之，公孙黑又使强委禽焉。犯惧，告子产。子产曰：是国无政，非子之患也，唯所欲与。犯请于二子，使女择焉。遂适子南。子晳怒，既而櫜甲以见子南，欲杀之而取其妻。子南知之，执戈。逐之，及冲，击之以戈，子晳伤而归。大夫皆谋之。子产日：直钧幼贱有罪，罪在楚也。乃执子南而数之，遂放之于吴。六月，为游楚乱，故，公及其大夫盟于公孙叚氏。罕虎、公孙侨、公孙叚、印段、游吉、驷带私盟于闺门之外，实薰隧。公孙黑强与于盟，使太史书其名，且曰七子。子产弗讨。

    是年六月，晋侯有疾，公使子产如晋聘，且问疾。叔向问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实沈、台骆为祟，史莫之知。敢问此何神也？子产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居于旷林，不相能也，日寻于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当武王邑姜方震，大叔梦帝谓巳：余命而子曰虞，将与之唐，属诸参，而蕃育其子...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