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一知半解最新章节!

北部的工业区来的,并且他们完全遵守传统的模式。这些爱尔兰的孩子们的父母都在英国和苏格兰工作,他们脾气火爆,长得都挺漂亮,有勇气但经常无礼;兰开夏郡的孩子单调沉闷,做事谨慎,特别注重考试分数;爱尔兰人更有魅力,英国人更柔顺。就像晚礼服的问题所显示的,校长对爱尔兰人更加尊重。年轻老师自己的权威还没有确定,这些来自北方工业区的孩子很喜欢这样的老师。

    也有学生不在这两类之中。在尤斯顿这样的学生足足有一车人那么多,他们都戴着红帽子,而我当时就负责照顾这些孩子。刚开始他们很听话,吃了很多糖。一两个小时后,我渐渐没精神了,他们却开始欢呼起来。在餐车里我给他们倒姜汁啤酒,同车的乘客很同情地看着我。我感觉自己太过敏感了,好像自己是囚犯一样,被看守用枷锁锁着,从一个牢房送到另一个牢房,以示警告。这些孩子中没人生病。他们渐渐地从离开家的痛苦中走了出来,开始询问我对各种游戏是否精通。我忘了希思山学校那次的例子,老师只能通过自吹自擂来炫耀自己。我们到切斯特的时候这一切都非常明显,那次我给人留下了非常虚弱的印象。又有一队来自曼彻斯特的孩子加入了我们,这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最终我们到达了里尔和科尔温湾之间长长海滩上的车站,火车为我们行了方便,停了下来。我坐了一辆非常小的出租车,孩子们就只有走路了。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包。“先生,您能帮忙带着我的包吗?您真是太好了先生!”于是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包裹都扔了进来,堆放在我的脚边和膝边,把我整个都围了起来,甚至都挡住了窗户。我能不让他们放行李吗?显然不行,不然我这个老师就太没有人性了。但是这样坐在一堆行李中抵达学校,又显得我这个老师太没有权威了。后来校长的夫人站在门口迎接我的时候,我的这种顾虑就完全没有了。“孩子们应该自己拿自己的包。你不应该让他们这样对你,沃先生。”她略带反感地对我说,“有一封你的电报。希望你能看懂,我是看不懂。”她说着把电报递给了我。是休·利根和约翰·苏特罗发来的,上面写着:“上啊,伊夫林,上啊。”

    我注定不会受到这位强势夫人的喜爱和尊重。正是她管理着厨房和病房,正是因为学校对家长不同的社会地位予以区别的对待,才使得学校如此兴旺。校长夫人唯一不管的是事情是助教的选拔。只要她丈夫把他们招进来,她就来管理他们。校长知道这些人很难找;而他夫人则知道这些人缺少某些很明显的素质。她这种女人对我的经历来说十分陌生,在我后来开始喜欢旅行之后,在许多车站见到了一些流放到偏远地区的老板夫人们,我发现这些人和校长夫人差不多。我最为接近让她开心的一次是在我到达一个月之后,伦诺克斯太太和哈米什开车来看望我。他们开的是辆新车,比起那些最受尊敬的爱尔兰家长,这车也很明显有着十分高的社会地位。他们按她的门铃的时候我在学校里。在她客厅里待的两分钟就足以让她相信这两个人应该有着很高的社会地位。“沃先生,您的两位好朋友来拜访您了,”她说道,“我相信他们在这里的时候,凡鹤利先生会免去你所有的工作的。”

    但是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无用的人。校长夫人觉得伦诺克斯夫妇是在做行善的事,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是在做。她有情报的来源,证实了她最初估计的是正确的。我从未行使过权威,从没在黑板上写过字,从未切过带骨头的大块牛羊肉,而这也是最费力的一项工作了。我经常站在桌子的一头,拼命地乱砍,可是一批还没切好,第二堆的盘子就已经堆上来了。

    我不是十分清楚凡鹤利太太是想从她的下属那得到什么。但是比起我的同事来说,我差不多就是一个无用的人;她把我列入自己丈夫最不喜欢的人之一,并且从不掩饰自己比克劳威尔的反感少多少。

    但是我在期待。我带着学生的包出现在房子前门的时候就已经让自己难堪了,而我还要在这里度过两个学期。

    后来当我开始写一部介绍北威尔士私立学校的小说时,我给那里写进去了很多座城堡。当然这并不是我那个可怕的下午正在等着我的建筑的样态。它们是现代的建筑结构,保护得很好,但规划得有些乱。位于一条斜路的顶上,并且往上延伸到半山腰。这样在学校里面行走,也是需要不断爬楼梯的,楼梯上铺有很光的油毡,并且总感觉自己是在底层。凡鹤利太太在门厅的一端有一间小客厅,里面非常干净,就像手术室一样。这个季节没有什么花,夏天这个地方就像美国的“殡仪馆”一样芳香扑鼻,像是从摄政街上的窗户看到的银色花一样。凡鹤利夫人向家长承诺,她对孩子们的爱以及孩子们的天赋,足以使他们都通过入学考试。所有的都像这油毡一样发亮。她就是在这里领我进去,然后不断地评判我、谴责我。

    我想,像所有堕落的人类一样,她也培育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白马王子、在水一方————每学期能给她带来个五六十英镑。她不应该期待着来一些非常有学问或者是非常有成就的人。我想知道那她在渴望谁呢?一个二十五岁的人,外表看起来像是《笨拙》周刊里C·E·布鲁克画的人物一样,性格同伊恩·赫伊小说中的主人公很像,想加入牛津、剑桥的板球和曲棍球队,却没有成功;而且数学很不好,难道是这样一个人吗?他是对教会十分忠诚的人,是乡村教区司仪的孩子,决定要从事运动生涯;一个对小孩子有着很强很纯洁的爱心的人,会娶一个像校长夫人这样的老婆,开一所自己的学校,并按着她的这些戒律来管理学校,接收一些还达不到她标准的学生,会是这样的人吗?她一定这样想过。在我身上她没有发现这些她希望看到的,因此她一直很失望,备受煎熬。

    除了在她锋利的眼睛里,以及那些和我一同从尤斯顿来的人眼中,我的不足并不是十分明显,因为学期刚开始的时候还比较清闲。凡鹤利先生一点也不像格伦费尔先生一样精力充沛。他先是耽搁,后又临时起意,几天后我就负责一个年级了。那段时光真是快乐,我坐在休息室里,在一块书板上面刻着奥利维亚的名字。还写了几页自己刚开始创作的小说。我只记得那部小说的名字是《茅草屋寺庙》,内容是关于一个大学生继承了一份财产,除了一桩十八世纪的怪异建筑以外什么都没有,他在那里过着家庭生活,并且练习着巫术。

    父亲告诉我,他这一生每天晚上他都梦见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回到了社本。而我也有好多年一直都被一个梦所缠绕,我梦见自己回到了凡鹤利先生那里。我对那些孩子们并没有太多的情感,他们对我也一样。“负责一个年级”这个说法并不准确,确切地说“面对”或者“面临”应该表达得更准确一些。我被分配去教高年级的历史课,低年级的拉丁语和希腊语。语言课程让我屈服了,因为我上课唯一的乐趣就是让课堂尽可能地变得单调乏味;而历史课则上得十分混乱。我从没能够让他们安静下来过。最大的失败之一是我对着一个圆脸、正在发呆的学生怒吼道:“你聋了吗?”结果其他的学生异口同声地答道:“是的,先生。”的确,他确实是个聋子。

    后来我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自言自语,不给学生“参与”的机会。在蓝星六年级时所学的历史课,以及在牛津听过的几次讲座,我上课给学生们讲的内容就是从这些内容中搜集的。在我刚开始教课的一天早上,凡鹤利先生出乎意料地来到我们年级,坐到教室后面听我的课,当时我正在讲查理一世的财政危机。我讲“国王必须依靠自己生产”,以及伊丽莎白和詹姆斯对王土的划分,封建社会的费用,银器价值的降低,这些内容非常熟练。在凡鹤利先生面前学生们都很安静。之后他把我叫到他的书房,对我说道:“我对你的课印象非常深刻,非常深。但你讲的内容对他们来说有一点难了。而且我注意到你总是不断地提到‘斯坦福’。”是的,我把他称作“斯坦福”。

    如今我已不再梦见那些羞辱了。时间已经抚平了我心中的伤口,甚至包括一天下午我和同事们去练习骑马的事。马夫从马房牵出马,问我以前骑马的经历,而我居然诚实地告诉他说除了小时候骑过小马驹之外,以前我没有骑过马。出于对他马的安全的考虑,而不是我的安全,他坚持要由他牵着缰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几乎全校的人都从足球场那里回来了,正好看到了我。

    我并不渴望着出名。不管我离自己骑马的差距有多远,这之后我就开始负责带着那些否则就无所事事的学生去散步。这样的远足是从两人一排的学生队列开始的。到了山上,他们分散开来,直到重新集合好了之后才开始重新前进。通常学生们会争着和负责的老师一起走。“我能跟你一起走吗,先生?”“是我先说的,先生。”“他上周就已经跟你一起走过了。”

    但是却没有人要求走到我的“边上”,于是我一个人寂寞地大踏步走在这一队可恶的学生前面,没有人和我说话。

    另一方面,我在教师休息室里面很受欢迎。我们是一群古怪的人,就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一样。我记得有一个老师教我这个年级的唱歌课,在小教堂里面制造出了难听的噪音。第二个老师是一个严厉的苏格兰人,和我一样也是新来的,但是个生意上的老手,他让凡鹤利太太仓皇失措,因为他在期中的时候指出了一些学校的错误决定。“我觉得我们威尔士的气候不适合他。”凡鹤利太太说道。

    但是休息室里的欢笑还是要比痛苦多。我们十分喜欢看苏格兰人和校长吵架。对凡鹤利夫人我们都很鄙视。我们都很尊敬爱尔兰的父母们,也正是为了他们我们才穿晚礼服的。一些年之后,我的一位年轻朋友约翰·贝杰曼先生也做了一名私立学校教师。我去他被束缚的地方看望他,并不是开玩笑地对他说:“这些在学校的日子一定会成为你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但是我却没有幸福,只有热闹。

    我对奥利维亚朝思暮想,经常给她写信,并且经常因为焦急等她的回信,常去邮局而被凡鹤利先生训斥。我很少得到过她的奖励。仿佛我一生的命运都是这样,我爱的人对我并不好。

    我把她描写得十分“严厉”。我和哈米什当时使用一种异想天开的嘲弄风格写信,我在日记中还可以找到这种风格的蛛丝马迹,因为我也使用同样的措词来记日记。比如,我记得在3月中旬:“地里面到处都是可笑的白色东西,农民们称它们是‘羊羔’,把它们养大就成了绵羊。”同样的话我也写给了奥利维亚,她却一点也不喜欢。“我不喜欢羊羔,”她在回信中写道,“它们没什么不一样的。”

    有一次,我和我的同事一起去位于兰迪德诺的一个大宾馆,庆祝那位苏格兰人的离开。我选择的酒是在皇家咖啡馆和奥利维亚一起喝过的,当看到标有“克罗武乔酒庄1911”的这瓶酒时,忧郁之感油然而生,就像把自己看作是非洲的“司酒宴之神巴辛顿”,和他那蹩脚的在草市戏院上演的第一夜节目似的。

    因而这周在深深的自我悲伤中过去了。

    最终,我拿着这点钱,经历了漫长的旅途到达了尤斯顿,在不伤害这些小孩子的前提下,离开他们,独自一人旅行,幸福地在另一节车厢中。

    我大部分复活节假期在伦敦、在兰迪岛和普朗凯特·格林一家在他们租的废旧灯塔里一起度过,还有和哈米什在沃里克郡一起度过的。奥利维亚责怪我在老师这个职位上浪费了太多时间,而不是把精力花费在如何成为一名艺术家上。但是,很清楚的是当我们在有风的海岛上漫步,谈话一直到黎明的时候,我的迷恋已经变成了她唯一的乐趣。在伦敦时,我的哥哥亚历克告诉我,查理·司各特·蒙克里夫,一名翻译,需要一名秘书。他现在在比萨居住。我不知道秘书类的工作应该怎么做,并且我的打字功底不太好。但是我催促亚历克按我的要求申请这个职位。我的母亲认为我应该在一群不受欢迎的背井离乡者中找出自我,但是我所有的希望都集中放在这个项目上了。

    我的薪水很快就花光了,和我当初的决心和保证相反的是,我发现自己又陷入债务中,我曾经给我牛津的酒商朋友发了电报,送来的酒都在伦敦工作室的那些小型聚会上喝光了。

    在沃里克郡,哈米什和我在他的房子里住下来,因为他的母亲正在哈罗盖特接受治疗,他每天都去他的印刷厂,我们用一个漫长、快乐的晚上来畅饮。

    回到凡鹤利先生那儿和我在蓝星的第二学期一样苦涩。那里似乎根本就没有惊喜的预期。我的这种预感是错的。有一个令人倍感惊奇的人,大约比我年长十岁,来这当副手,代替那个令人不快的苏格兰人。他性情愉快,衣冠楚楚,满口军队里的惯用语。后来他就成了我的第一部小说中的格莱姆斯上尉的原型。

    正如我现在这样称呼他的,格莱姆斯在学校很有责任心;晚餐上,他以温和的态度招待凡鹤利太太,这样使她感到沮丧但是却消除了敌意;晚饭后,他和我一起去村里的酒吧痛快地喝酒,酒吧里的其他常客讲着威尔士的故事,格莱姆斯和我在这里度过了很多夜晚,起初,他对我来说有某种程度上的神秘,他不仅比我们其他的人付钱多,而且他看起来享受一些秘密的活动,我对他委身选择把自己流放在我们之中感到困惑。但是他是一个不会欺骗的人。他的弱点,或者说是他的实力很快就暴露了,一两个星期之后,为了纪念凡鹤利先生的生日,学校安排了一个假期。对于助教来说根本就没有假期。一大早,整个学校的学生被塞进了大篷车,驶向斯诺登峰,在那里游戏开始了,一个野外午餐被学生们吃完并且被认真地打扫干净。那天得到额外的特许,男孩和老师们相互追逐,在草坪上嬉闹。最终,夜晚降临时,我们疲倦地唱着歌回去了。当一切都结束了,孩子们都上床了,我们坐在大厅里哀叹白天的苦难,格莱姆斯独自和一个面露满意的微笑的伊特鲁利亚的葬礼雕像坐在一起。

    “我承认我很高兴,”他在我们抱怨连连的时候说。

    我们认为他不值得信任。“你玩得很开心啊,格莱姆斯,你觉得什么让你高兴啊?”

    “小诺克斯,”他简单地说,“我觉得游戏太喧闹,所以我把小诺克斯带到了岩石的后面。我脱下他的靴子和袜子,松开我的裤子,把他可爱的小脚放在那里,享受到一次最令人满意的喷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发现他已经完全忘记了那次令人难忘的坦白。这样的插曲在他所选择的职业当中并不少见。

    在学校远足过后不久,我就接到了一封来自亚历克的信,通知我接收来自比萨的任命。我把我的辞职书递给凡鹤利先生,他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遗憾就接受了。

    “我从来没有递过辞呈。”格莱姆斯说道,“我总是以另外的方式走人的。事实上,老男孩(他用了一个我后来经常挪来使用的简洁准确的短语),这看起来像是我在三所学校里头一次待到第一个学期的结尾。”

    6月份很热。在这个学期之前,一直藏在山中的薄雾,呈现出美丽的乡村景色。我们有一个废弃的海滩,在那儿我们要指导孩子们做早晨沐浴,但是在那儿我们也可以在晚间独自游泳。在漫长的、精彩的夏日里,我的生活似乎充满了希望。然后两股刺骨的风吹到了。

    我已经把我小说《茅草屋寺庙》的第一章寄给了哈罗德·阿克顿,请求他给予批评,期望得到赞许。他的回信很有礼貌,但是很冷淡。“对我的异域口味来说,文章过于英国化。”他写道。“酒后阅读有点昏昏欲睡。这本书应该印刷出版。”他建议道:“印成一些精美的版本赠给喜欢你的朋友们,比如我和……”下面列有我朋友当中最不够讲究的人的清单,就是那些为了糊口聚集到赫特福德的人,他们都被哈罗德所不齿。

    我当时和现在都没有和他争论他的评价。我拿着那本写有那些章节的练习册,把它扔进了校锅炉房的炉子里。

    此时,来了亚历克的一封信,上面写道他误会了司各特·蒙克里夫的意思,他不需要并且负担不起秘书之类的,尤其是我还有这么多的缺点。“这是世界末日,”我写在了我的日记上。

    我不仇恨,但是很伤心,我和我所有的朋友形成了对比。克里斯多弗·霍利斯作为一个大学辩论队的队员在进行全球旅行。托尼·布谢尔在伦敦一出很成功的戏剧中扮演年轻的男主角,与格拉迪斯·库柏是对手戏。理查德·普朗凯特至少求婚成功,条件是离开他所在的飘摇欲坠的私立学校,在蓝星找到了一份音乐教师的职位。诚所谓否极泰来。他未婚妻家里一位接一位的姑妈姨妈纷纷为他们的订婚慷慨解囊。罗伯特·拜伦在和他的两个富有的朋友————阿尔弗雷德·达根和加文·亨德森计划一项横跨欧洲的汽车旅行。这趟旅行将会点燃他对于拜占庭世界的热情,并且为他的第一本旅行书籍提供素材。哈罗德·阿克顿正在牛津风靡一时,倍受尊重,而我,独自一人,似乎处于世界的末日,被整个世界拒绝了。

    格莱姆斯寻求用他自己高潮和低谷的起伏经历来激励我。这些被认为是幻想的经历,在他看来很合理。每种耻辱都曾降临到这个压抑不了的人身上。在中学,在大学,在军队,后来再到他热心工作的教师的位置上。这样的耻辱,例如:人家告诉他要他更名改姓,逃出英国。丑闻是如此的黑暗,不禁让人想起他犯下的罪行的真实场景。校长们不愿意承认他们窝藏了这样的一个恶棍,迅速而又悄悄地将他传递下去。格莱姆斯总是表现出平静的胜利的神情。他的经历让人觉得有趣,却并不能安慰到我。我嫉妒他的明朗的快活,而不是他的英勇业绩。

    一天晚上,在接到来自比萨的消息不久之后,我就独自一人来到海滩,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死亡。我脱下衣服开始游向大海。我真的想把我自己溺死吗?我脑子里面想着这些,在我的衣服旁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欧里庇得斯的一句话,讲的是冲刷着人类诟病的大海。我还不怕麻烦地对这句话进行了核实,查检课本,对对发音什么的,原文是:

    “人性罪恶,海浪洗涤。”

    以我现在的年龄,我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促就了这趟危险之旅,是出于实实在在的绝望和意志力,抑或是故作卖弄?

    这是一个美丽的上弦月夜晚,我慢慢地游了出去,但是在我到达了临界点之前,什罗普郡的少年被肩膀上的刺痛困扰,我偶遇到了水母,更多的一些划水动作,就会感到更多的刺痛。这平静的水里满是生物。

    一个预兆?一种突然的对美好感觉的回忆,就像奥利维亚所给予的?

    我转个身,顺着月亮的轨迹游回了沙滩。那天早上在格莱姆斯的眼皮子底下曾有一大群不穿衣服的淘气包们聚集在这片沙滩上玩耍。我也出于同样的心理,故意没有带毛巾。我有些吃力地穿上衣服,把我的自命不凡的经典标签撕成碎片,把它们留在海里,趁着比欧里庇得斯所知道的更加有力的潮水,继续向荒凉的岸边游去,去实施那去垢除邪的净化职责。然后我爬上那座陡峭的小山,奔向我所有未来的岁月。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