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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好！”
“秦兄，他为何不答应？送上门的好处……而且某说了，这事儿算不得什么恩惠，日后也不会跟他们计较，可母子俩还是不答应。”
“为何？”
秦为赶走了他，叶双愁又坐了过来。
“……”
“他若是拿了呢？”
否则就是忘恩负义。
叶双愁看着他，冷冷的道：“你最喜欢的就是揣摩人心，所以你和王臻、王尧臣他们亲近，你甚至宁可和张之白共处，也不肯过多亲近吕夷简……你二人都是陛下信任的臣子，若联起手来，你在朝堂上会好过得多，可你却并没有……”
河边母子俩带来的衣服也洗的差不多了。
一家卖米酒的小摊上，桌上放着几样小菜，赵允让和秦为面对面坐着饮酒。
叶双愁面色铁青，先是是被他这种不屑的模样刺|激到了。
叶双愁的分析却换来了笑声。
“要不直接给他娘找个轻省些的事做？”
几番感同身受下，便觉得欧阳修品行不错，非要着重栽培一下。
在某些人觉得，只有利诱之下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他觉得自己的信心受到了打击。
这是要答应了吧。
“他肯定不会拿。”
秦为当初也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考验，才真正得到了赵祯的信任。
然后就开始了那些极端的揣测：这人怕是脑子有问题！
等他扭转了下腰身，便发现去而复返的赵允让。
你受了人家的恩惠，以后就要百倍的回报给人家。
他认真的看着叶双愁，接着道：“若他刚才没有抵住诱惑，你们完成了陛下任务的同时，大抵也会在心里轻视他，觉得这种唯利便可驱使的人，根本不配陛下侧目。”
“你父亲以前在汴梁是很出色的学子，他给你指点的方向，自然也是康庄大路……某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其中一人赫然就是叶双愁。
秦为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又后悔了，“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啊！”
秦为却毫不意外。
他一路回宫，赵祯已经在等着了。
什么叫安宁？
欧阳修洗了没多久，就觉得浑身酸痛，便坐在河沿上伸了伸腰。
赵祯摇头道：“这叫什么话……”
他只好在外面和陈许茂则有一句没一句的扯淡。
他放下酒杯，“若是拿了，某拿五千贯上缴朝廷，给皇城司修缮衙门。”
秦为小酌一口，咂咂嘴道：“那人钱财，就要与人消灾，受人恩惠就会牵扯因果。”
他僵硬的脸上，甚至扯出了意思弧度出来，又道：“是因为你觉得觉得吕夷简不好呢？还是你觉得他不值得你亲近？”
不过他和欧阳修不同的是，在绝对能力面前，一切猜忌都会自然消散，一句话……某若是有二心，何至于提着脑袋为你在前拼命？
赵允让起身过去，脚步矫健。
可一旦牵扯到自身利益，这样的人便不可深交了。
于他而言，秦为亦师亦友。
……
许茂则点点头，又笑叹道：“话是这么说，可你看陛下这副模样，显然是隐忍太久了，若不宣泄一下，怕是憋出气来……”
“为何？”
叶双愁的人情可不小，宰辅恐怕都没这个待遇。
欧阳修还在有些懵，庞氏却堆笑道：“多谢了……”
“某只是不喜欢那些操 弄人心的手段，这不是君子所为。”
但这些人一旦触及了生命利益，再硬的骨头也会被腐蚀。
秦为稍楞片刻，干笑道：“没有的事。”
这对普通的母子俩，竟然击败了皇帝……
秦为想走，觉得这事儿就是赵祯没事儿干了闲的。
赵祯认为他们办事不力，所以就有些恼火。
“这是陛下给你的任务，和某有什么关系？”
“欧阳修也是个男人，他就该扛起肩上的责任，靠人接济，以后骨头就软了……想要过好日子，就要靠自己去打拼，这么什么好说的！”
就比如上次赌坊一事。
叶双愁冷冷的道：“某只知道人性懦弱，在某的面前，看似强大的人只会哭泣哀求，只求速死。至于人心……人心歹毒，和兽类一般。”
叶双愁扔在桌上一小吊钱，两人离开小摊，二人并肩而行。
只好悻悻的来到秦家，不由分说的就把秦为拉了来。
这样的人大多自私。
秦为上马而去。
姚氏看了儿子一眼，说道：“多谢了，浣衣虽然辛苦了些，可却安宁。”
他很少看重什么东西，因为觉得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所以旁的都不值他看重。
可这欧阳修就是个一根筋，宁愿挤在那群妇人中浣衣，也不肯受他的恩惠。
“这和身世没关系……”
秦为看着他，遗憾的道：“那是因为你从来生活的环境就是黑暗的，所以你只会用黑暗的角度看待问题，人世间的情感你却不懂。”
秦为的话让叶双愁笑了笑，很是渗人的笑容。
可赵祯却没同意。
秦为只觉得有些好笑。
眼中的鬼火变成了野火，那怒气在渐渐蕴集。
他跪在了地上，可赵祯却笑了。
可栽培是栽培，但帝王总是下意识就会把人往歪处想，越想不通、就越是想歪，简直拽都拽不回来。
毕竟这年头温饱都成问题，外城这些百姓们，哪家有钱天天去酒楼呢。
赵允让知道劝不动欧阳修了。
秦为笑的像个睥睨普通人的智者。
叶双愁的软弱是什么秦为不知道，不过显然他也佩服有本事的人。
他不缺钱，若只是单纯救济一下，千八百贯也能拿出来。
再冷酷的人也有憧憬，也有自己的软弱之处。
欧阳修这时站起身，朝他拱手道：“多谢小公爷好意……您该是秦祭酒委托来的吧？我母子虽日子过得清贫了些，倒也还能温饱，便不麻烦您了。”
一年多来他对自己关心备至，欧阳修心里清楚，秦为看重的并不是自己的文采，而恰恰是他的诚实。
许茂则却没有呵斥，只是看了看两边，见没人在才笑叹了一声，“少年人嘛，总会觉得要干出点什么成绩才行，陛下这是急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