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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夷简看了他一眼，心想寇准那不是胆略，而是不怕死。
人群默默分开了一条道。
这声音宏大，压住了一些文人的牢骚。
那三个军士只是摇头，车夫喊道：“来个人，扶他们上来。”
三人好在有马，在外围坐在马背上，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来，某这里有大车，某送你们回家！”
车夫愕然，看着三人相互搀扶着渐渐远去。
几位相公面面相觑。
“西北苦，西北的将士更苦，可我等却没有后退半步……”
“秦为要为武人张目，为的还是那句话，北伐！”
接下来百姓们蜂拥而至，很快铜钱就装满了大木盆，随后铜钱满了出来，渐渐堆满了周围的地面。
欧阳修则是在册子上记上了捐款者的姓名、金额。
吕夷简冷冷的道：“秦为的手段罢了，他不直接弄，而是找人来诉苦，这样文武之间却不至于形成僵局。这是他惯用的手段，不过却很管用。”
苏洵点头：“是。”
“是啊！”
他牵着牛车过去，不由分说的道：“上来！都上来，以后要车只管说，某带你们，不要钱！”
“是啊！没有胆略如何为官？”
吕夷简不禁想吐血。
军士说完后，就扶住了瞎眼的军士，另一个断臂的军士扶着他的另一边。
还是那句话，秦丰没有当时就被弄死，全仗了大宋不杀士大夫的恩待，否则他断不能活。
他抬头认真的道：“他们都是好汉子，不是贼配军。”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一次教育，经历了一次最震撼的体验。
小吏说道：“不知秦为从哪找来的三个残疾的军士，那三人在州桥说了自己当年的厮杀之事，又说了是如何被砍断了手脚，被刺瞎了眼睛，那些百姓有不少都在哭……”
“这般强硬？”
苏洵的眼中多了泪水，努力撇开嘴道：“好。”
王臻觉得吕夷简说的太简单了些，“这等募捐本就是麻烦，若是一味说什么那些人家失去了独子的苦楚，能有多少人出手相助？可叫了几个残疾的军士来，百姓一目了然，这才是眼见为实。”
苏洵点头，此刻他没法说话。
“那秦为的手腕灵活，却和秦丰不同。”
第二个上来的是个妇人，她的手粗糙灰黑，大抵是干粗活的。她抬头道：“奴却没多少钱……”
“他们是好汉子！”
“可谁想到这等手段了？”
大家都觉得，当初那个敢摁着真宗的胳膊，力荐开战的寇准就已经够强横了，可没想到秦丰更强硬。
苏洵点头。
庞籍起身道：“这是什么意思？”
当一个孩子拿着一枚铜钱过来时，苏洵有些意外。
王臻点头道：“秦丰那人一贯如此，刚正、严肃，不苟言笑的，当初老夫本举荐他入户部，可他却问老夫，‘寇公可是天下良心？’老夫说是，他就笑了，说大宋的良心却少了些。”
吕夷简起身道：“老夫的事做完了，若是有人问，就说……就说老夫身体不舒服，去看病了。”
他们不知所措的坐在牛车上，看着那些热情的脸，恍然如梦。
“他是勇士！他们都是勇士！”
这人把脱岗说的这般理所当然，让欧阳修不禁艳羡不已：“州桥离这里近，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
玛的！
吕夷简捂额道：“诸位还记得当初的秦丰吗？当年老夫刚刚入朝没几年，在三司做令史时见过他几次，看着一脸严肃，还喜欢背着手，一个还未入仕的新科进士，却走出了枢密使的气势……”
怪不得他被真宗削去功名。
“没有的事，某只是……刚才风好大。”
范仲淹唏嘘道：“当年寇公上书先帝反对南迁，指斥那些畏战投降的为小人之党，现在的人可有这等胆略？”
吕夷简等人全程看了这一幕，个个面色凝重。
庞籍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庞籍说道：“秦为当年初露头角就不知一次公开表明了他的政治立场，他说北方有大敌，不管不顾就是苟且偷生，等辽人虚弱之时，就是大宋绝望之时……你们说他这话里是何意？”
这天下有几个不怕死的？又有几个像寇准那般……
吕夷简策马回头，说道：“那些百姓被一番话就说的热泪盈眶……这种手段简直骇人听闻！”
“不能！”
三人就这么悄然出了皇城，一路去了州桥，等能看到州桥时，就见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压根没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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