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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一些部件都是国内生产的，而且还会编写比日本技术员更有水平的程序。
严副厂长在后面解释道：“拾人牙慧。”
他不知道林跃是怎么做到的，在他看来这不重要，问题的关键是现在就要把合同签了，免得山下英雄过后反悔。
“做生意的，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跟你说，你这样不行的，站到展销会结束也卖不出几台的。”
“哎。”陈江河很满意她的回答，把员工提前准备好的一套袜子组合推到她的面前：“为了表示感谢，这个……请收下，女袜、男袜、儿童袜，都是我们厂生产的最新产品。”
先问他清明节有没有回家扫墓，又问他找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大企业领导看中他，东拉西扯一番，搞得他都不耐烦了，这才厚着脸皮说出目的——能不能安排时间回诸暨一趟，帮忙看看那台单针电子提花机，最好是找到组装办法，用自己的技术搞一台，这样以后就不用被日本人卡脖子了。
杨雪作为翻译，自然是责无旁贷，一起随行。
“你们厂……自己组装的？”
杨雪懂了。
说到这里，陈江河顿了一下，找严副厂长要了一杯水喝。
说得还真挺有道理的，但是后面小袜厂打败杨氏袜业什么的，不是吹牛逼也是画大饼。
旁边一名技术员在那儿掩嘴偷笑，陈江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下她是真HOLD不住了，没想到这员工不满百人的小小袜厂居然藏龙卧虎，能够做出单针电子提花机，山下刚才被蒋振山灌醉，现在去陈江河的宿舍休息了，如果被他看到这个，不知道会惊讶到什么程度。
紧蹙眉头思考片刻，她抿了抿嘴唇。
“怎么怪我唻？大家凭本事杀价。”
“撤？”
对方还给他一个OK的手势。
“撤了。”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看看这个。”
蒋振山被这个报价惊住了：“不是3万吗？我看好几个大袜厂的技术员过来，他都是这么报的。”
“你可别夸我，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
也就在这时，林跃结束了和山下英雄的交谈，走到陈江河身边，压低声音说道：“2万5。”
陈江河把门推开，带着她走进一间办公室，门上没有挂牌，不过从外面堆放的东西看，应该是搞维修的那群人日常办公的地方。
“那还能有假吗？”
“对啊，自家人，那么客气干什么。”
“哎，小蒋啊，我就说要你打电话对了吧，这叫有先见之明，你看没有林跃的帮忙，我们怎么能省下这么一大笔钱，足够咱们厂一个月的工人工资了。”
“杨小姐，我是真不知道我表弟的日语这么好，我要知道他的日语……”
“你确定这是他画的？”
哼，想娶我？
一个月后，林跃刚从操场跑完步回到宿舍，宿管阿姨就叫他到楼下接电话。
小气到这种程度，杨雪也不明白他是怎么当上袜子厂的厂长的，便在这时，她发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情况，陈江河给她的几双袜子上贴着硬纸片，上面不仅留有袜子厂的名字，地址，还有一个经过设计的图案，或者说商标，叫玉珠牌。
果然是个老狐狸。
“你都有品牌意识了？陈江河，你可以啊，够超前的。”
“这个……我有想过。”山下英雄说道：“2万5卖的是机器，后续的维修和升级服务是要额外收费的，所以放心好了，这并不是一桩亏本买卖。”
杨雪没有在意他的嘲讽：“既然他这么厉害，你们为什么还要把山下请来维修设备？”
“陈江河，你可真鸡贼，山下要赚你们点钱，还真是难呢。”
得到山下英雄的肯定，杨雪彻底无语了。
陈江河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翻译小姐了，不过心里的疑惑很快便被他抛在脑后：“2万5？你确定是这个数？”
林跃把山下英雄拉到身边，背对那些观摩电子提花机的人，伸出手指比了个2，又比了个5，然后是OK的手势。
“那我们设备坏了，总不能每次都找他，现在来到五月，他马上毕业了，有一堆事情要忙，我们只要把山下招来，偷偷录下维修机器的过程，以后遇到问题就不用请人过来了。”
“不是他难道是你吗？”
果然，两万五一台是没有利润的。
“他那是挣一点钱吗？多来几趟的花费，我都能买一台新机器了，杨小姐，你觉得这事儿合理吗？”
“拾人牙慧？”
在杨雪的印象里，像这样的小袜厂，主打县城和乡镇市场，目标用户根本不在乎你有没有品牌，只要物美价廉，好看耐穿，那就掏钱买了，陈江河现在搞了这么一手，说明什么？说明他的野心很大。
是陈江河打来的。
这厂长……简直抠门儿到没眼看了。
蒋振山仔细想了想，认为他说得在理，反正主要目的达到了，撤柜就撤柜吧。
那是一台单针电子提花机，看造型，跟山下英雄的产品一模一样。
“陈江河，你表弟帮了你这么大忙，你不会……也打算送几双袜子了事吧？”
陈江河笑得跟要入洞房一样，赶紧拍拍蒋振山手里的包：“快，快，快，小蒋，拿笔，拿定金，先把合同签了。”
“对，拾人牙慧而已。”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山下英雄是个老狐狸，那能把他也忽悠住的林跃又是什么水平？
又过去一个月。
三万块的单价生生掉了五千块，三台就能为他节约一万五，这在之前，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杨雪想要听林跃和山下在说什么，但是陈江河十分讨厌地凑过来跟她套近乎。
陈江河带着她走到对面的办公桌前，把一张卷起来的图纸展开。